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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那些下落不明的誓言

    本帖最后由 cleandj270 于 2012-4-15 10:32 编辑

    一条冷清的街道,路边的确店铺都已经被黑暗**,现在这里只剩下我自己,还有时近时远的叫喊声“小艾,小艾……”
      终于,我醒了,全身的冷汗,四周都是一些让我陌生的东西,比如这个房间,比如这张我刚刚睡过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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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小艾,上大二的时候或许是某条神经发生了变异,就突发奇想地退学了,为避开爸MD责骂和唠叨,我租了一间顶层的阁楼,便宜,冬冷夏热,但我喜欢。白天我在一家冰激凌店工作,时常我会看到一个满脸叛逆表情的男生带自己的女朋友来吃冰激凌都是草莓味的,我想她是多么幸福,或许他们现在还没有感觉到生活的艰辛,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可以知道她叫小暧,和我的名字同音,是个导游,而那个男生我则一无所知,只是觉得眼熟,我把他称为偶像,因为我喜欢他身上一种特有的气质。
      上帝还是照顾我的,让我如此自由。
      晚上我就去一个充满酒精和荷尔蒙混杂的酒吧打工,是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他说这里同龄人多,热闹,喜欢它的名字“灵空”让我觉的透明,舒服,可以忘记痛苦,让自己**,其实最重要的是这里拿钱多,每天晚上我都穿梭在一群被生活抛弃了的人中,看他们疯狂地折磨自己,喝一些对我来说很昂贵的液体,他们似乎已经脱离了人间,我想我的思想是属于他们的,但我的身体不属于,它习惯了安静。
      认识中原的那天晚上,灵空反复放着张韶涵的《寓言》“我才发现梦想与现实的差别,逆着风让自己体验每一个感觉……”这里都是视觉和听觉的冲击,调酒师告诉我把这几杯酒送到离这不远拐角处的桌台上,然后我就认识了中原,他的脸有些扭曲,挂着强迫的笑,眼睛很小,甚至可以说是缝隙,就像乌云后面刺出的一缕阳光,看着他拿起我我托盘里的酒泼向对面的女孩,他一定是想把酒杯也扔过去的,但还是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后来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说“不可能”转身就要离开,我追在他身后,因为我想告诉他那酒很贵,他们还没有付钱,我的头发已经调染了些桃红色,披散着,脸上打了厚厚的粉底,看不到半点血色,银白色的眼影,白色的大T恤,还有忘记穿了多久的牛仔裤,我就这样追了出去,外面挺冷,毕竟已经是秋天,习惯了灵空里的嘈杂,出来反而有些不适应,追他到了天桥,看他坐下来哭,向着下面这条繁华的公路大叫,我就是这样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猜想这个男人的故事,猜想是什么让我的偶像这样流泪,是什么让一个男人站在这大叫,后来我就走了过去,告诉他我的名字,他的回答让我莫名其妙。
      “小暧?你骗我,你怎么会是小暧”
      “先生,你喝太多酒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是我的偶像,是白天冰激凌店里的我的偶像,所以我喜欢。
      “你真是小暧”
      “我的名字很重要吗”
      “没,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暧叫的这个人”
      猛然间我就想起了那个女孩,那个喜欢吃草莓口味的名字叫小艾的女孩,似乎已经想到了些什么,我也坐了下来。
      “你失恋了”
      “不知道,她走了”
      “什么?她去哪了”
      他抬起头,指了指天“那里,Heaven”
      他又转头问我“你是小暧”
      “恩,是,草头叉那个艾”
      “哦,我叫佐中原”他拿起我的手在掌心上写了两个字“就是这个中原,不是别的,就这两个字,别记错了”他的手上有一条很深的疤,有些可怕。
      “恩,知道了,还有你为什么要对那个女孩泼酒”中原的眼神变的空洞,也许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去问那个叫小暧的女孩他做的对不对,然后他就靠在护栏上闭起了眼睛,他困了吧,我觉得温暖了好多。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说我们回去,我看他是那么的平静了。灵空每晚都营业到凌晨,当我们回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多了,领班问我做什么去了,我无话可说,那个女孩已经付过帐了,然后我就知道我被解雇了,这里的秩序之所以这么好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不过我想也好,以后可以安心地些自己的小说了,我给它取得题目是《西转向北,北拐向西》。
      中原还是没有丝毫表情,我没有理由怪他,他更没有理由关心我,我换下衣服去赶回家的公车,然后看到中原也匆匆跑了过来。
      我们搭上了同一班车,却去了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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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文章里只有两个名字,向北和向西,每天晚上他们的思维,经历都在我的笔下变化,我为他们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来窥视他们的喜怒哀乐。
      当我快要写完结局的时候,中原要了满桌子的冰激凌,几个月不见,他还好吗,他以前的样子呢?头发长的遮住了眼睛,穿脏兮兮的衣服,还有这张脸,曾经我偶像的脸已经都消失了,我的心就这样开始有些疼,有些人会用食物来堵塞悲伤,似乎食物可以压住这条悲伤的神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中原还在低头吃着,也许他现在已经忘记了悲伤,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
      “中原,是你啊,还记得我吗”讨厌自己的虚伪,但我不是另类。
      他抬头看我,推了一杯给我“记得,一起吃吧”
      我想是我打断了他的回忆
      “这样会吃坏身体的”
      “我不怕”
    突然我就闭住了喉咙,记忆到了小时侯,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窗前,看着前方的一座小房子,妈妈告诉我不可以靠近它,里面住着**的老巫婆,但我还是趁她睡着的时候跑了出去,然后我看但一个少年飞快地向它跑来,我大声地喊不要进去,里面有老巫婆,他停下来看我,笑了一下,又快速回头寻找着什么,最后又飞快地跑说“我不怕”,对,即使这句话,我还看到一个和爸爸年龄差不多男人拿着长棍子追了过来,我开始恐惧,我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少年跑了进去,然后就打了雷下了雨,我就惊慌地向家跑去,看见妈妈在门口焦急地等我,第二天那房子塌了,妈妈说老巫婆被勇敢的人打死了,我就开心地笑了,因为我见到了那个勇敢的人,我偷偷地笑了很久,不敢告诉妈妈我曾经去过那里,不敢告诉她我见到了勇敢的人。
      我记起了那个少年,那个少年长大后叫中原。
      中原已经吃完了所有的冰激凌,他又回到了现实,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就彻底清醒了。
      “我叫池艾,别人都叫我……”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完,我又想起了那个女孩。
      “哦,知道了”说完他的脸的变的蜡黄,他用手抓着桌子,不肯让我碰一下,不忍心再看下去,我把他拽上出租车,送他去医院,他却执意回家,我只好答应。
      天很黑了,中原的家不大,但很整齐,显然是每天都有人在整理,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好多幅画,都是关于树的,我看到两双拖鞋,一双女士粉红色的,小心地走了进去,中原疯狂地四处乱翻,好象在找什么,难道这里不是他的家?
      好长时间后,他终于停了下来,向自己的手臂上注射一种白色透明药水,我过去看了看是morphine,我大学的专业是临床,对此还是有点了解的,吗啡。
      “为什么要这样,你哪里来得,你疯了”
      “我心痛,我疯了,你说的没错,我是疯子”他的脸由刚才的紧张开始慢慢舒缓,开始不停地说话,我不敢再靠近他半步,就像不敢靠近那座里面住着**老巫婆的房子,他已不是那个勇敢的少年,是魔鬼。
      大概凌晨3点的时候,我才发现中原已经睡着了,他有均匀的呼吸,我走进厨房,回想刚才他说的关于一个名字叫小暧的女生的故事,她也曾经在这里为中原做过早餐吧。
      高中毕业后他和小暧在同一个旅游公司工作,他说小暧很漂亮,有很多人追,但她就是喜欢中原,中原是个司机,有一次他和旅客发生了争执,被别人投诉了,事后就被开除了,小暧说这样也好,一辈子当司机没出息,让中原学做生意,做钢材生意,因为这方面朋友多。然后就是这家旅游公司发生了一次特大事件的车祸,小暧为了保护一个游客没能从车窗里跳出来,结果车就爆炸了。
      屋子开始变的 明亮,我终于见到了阳光却在瞬间刺伤了眼睛。
      我端着早餐走出厨房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在酒吧里遇到的女人,她正在穿那双粉红色的拖鞋。
      “你是?”她就站在门口看着我。
      “我,我是中原的朋友,小艾”
      “小暧?”她一定是疑惑了,难道她知道小暧。
      慌乱中我看了一下中原,他躺在沙发上,针管和药还放在旁边的地板上,我想去掩盖却被她拿了起来,她的脸变的紧张一至于手开始抖动,时间在这个瞬间卡住,我就像多余的人,站在这两个人身边,窥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来猜测他们的关系,就想我手里的向北和向西,只是他们的命运在我手里,而站在这里的两个人我只能窥视。
      这个女孩大概有25岁,她的手指修长,苍白的脸,乱乱的棕色头发,大概是烫了,头发就这么放肆的伸展,穿干净的白色衣服,还有她的眼睛,让我看到了时间的停止。
      “我们出去喝点东西吧”她回过神来看我。
      外面有些冷,我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她身旁,我一直用余光观察这个女孩,她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吸引我,不知原因的喜欢。
      “我叫左藏晴,左边的左,埋藏的藏,晴天的晴”
      “哦,你是中原的姐姐啊?”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
      “恩,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你叫小艾吗?”
      “池艾,草头叉的艾”
      “原来这样子啊,小暧已经死了”她小声地自言自语
      “上次在灵空我见过你,中原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
      “我以前在那打工”
      “哦,那次我去找中原,他很久没回来,我不放心,你认识任小暧吧”为了避开混淆,她特地说出了任小暧这个名字吧。
      “恩,她很善良很漂亮”
      她笑了一下,“是啊,是个好孩子,你应该知道中原根本不像个做生意的人,他什么都不懂,只是靠一些朋友的帮助,那次投标建一座酒店,那老板叫夏玉风,他喜欢小暧,小暧一直在躲,然后他就说如果小暧这次同意带他公司的团就会让中原中标,小暧知道中原做生意难,她从来不抱怨什么,她怕中原多想,后来她就答应了,谁知道发生了意外,这也许就是命!”藏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拿出一支烟猛烈地抽起来。
      “这样啊,怪不得中原这么伤心”
      “中原开始不知道夏玉风的事情,直到那天我去找他”
      “那夏玉风呢?”
      “死了”
      “上天还是公平的”
      “公平,你见哪里公平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许她说的对。
      我突然想到了药,“中原一直在用吗啡吗?”
      “不是,那是我用的,我有癌症”她说的如此轻松,似乎得病的是别人她只是个叙述者一样。
      “你和中原一样,只会糟蹋自己”
      “我要开完我的画展”
      原来她是个画家,她画的都是树,树有生命力。